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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文学 www.59wx.cc,如梦令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七月二十三日深夜,小孟将车停在了亚星娱乐大楼楼下停车场。梁丘云并没有立即下车, 他掰住汤贞的两只手, 压抑着怒火, 检查自己苦苦得到的奖杯是否保有那层完整的金漆。

    汤贞两只眼睛睁大了, 头被紧紧卡在车门和座椅的夹角中, 眼睛仿佛是透明的。

    是谁干的。梁丘云问。是不是方曦和。

    不是。汤贞颤声说。

    那是谁, 你告诉我。

    汤贞摇头。

    是谁欺负的你, 你说!

    汤贞说:没有人欺负我……

    阿贞!

    “没有人欺负我……云哥,是我愿意的……”

    梁丘云气恼极了,他深呼吸着,把汤贞从座椅里拽了出来。这早已经不是梁丘云记忆之初的那个阿贞了。

    亚星娱乐大楼到这个时间还在加班的, 也就只有郭小莉和音乐节团队几个人了。梁丘云大步上楼,手紧紧攥住了汤贞的手腕, 他强迫汤贞和他一同上楼去见郭小莉。

    在亚星娱乐这个地界, 梁丘云的步伐很少这样稳健。过去, 他总是呆在角落, 总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郭小莉从楼上接到梁丘云的电话, 便在办公桌上摆出三只红酒杯, 见梁丘云推门进来,郭小莉手攥着一瓶红酒,笑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幸好毛总今天送来一瓶酒,咱们自己也庆个功——”

    汤贞被梁丘云从门外用力拽进来了。郭小莉一眼看见汤贞夹克外套里面不齐整的衬衫领子,看到汤贞脸上那慌乱的恐惧的神色。汤贞手腕被攥出一整圈的淤红。“怎么了?”郭小莉问, 她又看梁丘云,“这是干什么?”

    汤贞不肯进郭小莉的更衣室,更不愿意脱掉外套。他一向温顺、听话,来北京七年,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反抗过郭小莉的意见。郭小莉、梁丘云,对汤贞来说,这就像是两座大山,一左一右,从他的少年时代起保护着他,支撑着他。

    “……我不……”汤贞坐在郭小莉的沙发上,郭小莉蹲在他面前,汤贞脸色苍白,深呼吸着,坚定道,“我不想……”

    他不想什么呢?不想脱衣服,还是不想被人看到,不想被人窥见他努力隐藏了大半年的秘密。

    “阿云,”郭小莉见汤贞这个模样,心里越发没底,“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你是怎么看见的?”

    汤贞低着头,呼吸越发颤抖了。只听梁丘云沉默了一会儿,说:“在《狼烟》后台,阿贞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郭小莉听到梁丘云补充道:“我看到他身上到处是伤。”

    郭小莉一脸焦急,忙低声下来问汤贞:“到底怎么回事?遇到什么事了,你和郭姐说,啊?”

    汤贞垂着脖子,用力深呼吸了一阵子。汤贞抬起眼看郭小莉:“我真的没事……”

    郭小莉的办公室里一片凌乱。她走去走廊另一端的资料间,打开灯,张开了行军床。经常有员工深夜加班在这里休息,郭小莉抱出自己放在公司的被褥枕头,铺好床了,招呼汤贞进来。“郭姐知道你累,”汤贞被郭小莉拉着坐在床上,他看着郭小莉润湿了的眼睛,“这几天你太辛苦了,阿贞。没事儿,啊,你休息一会儿,郭姐去和阿云谈,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郭姐都在你的身边。”

    资料间的门关上了。走廊里一时无人。深夜,偶尔能听到从郭小莉办公室爆发出的争吵。

    “小齐和小顾在场?”梁丘云大声问,“你知道阿贞是被谁拉去陪谁的,小齐和小顾在场有什么用?”

    “阿云,你小声一点!”

    “我就说,方曦和都进去两天了……”

    “你先不要这么胡乱猜测,阿云,方老板兴许过几天就出来了,有什么事到时候我们——”

    “真的?”

    “什么真的。”

    “他要出来了?”

    “阿云,有些事情……”

    “郭姐,阿贞不能再和方曦和合作了,不可以再和新城影业来往了!”

    “我、我知道。”

    “以后都不能再和方曦和有什么瓜葛了!郭姐你知不知道方曦和到底得罪过多少人,得罪过什么人?阿贞现在风口浪尖在外面这么抛头露面,为方曦和说话,这只会把他自己往火坑里——”

    “我明白,”郭小莉说,“阿云,我明白,我明白……我会劝他的,我们一起劝他!”

    梁丘云沉默了一会儿:“还有阿贞受的那些伤……”他这会儿倒冷静下来了,“阿贞到现在还在遮掩,还在为那些人开脱……”

    梁丘云从郭小莉办公室出来了。他快步下了楼去。小孟的车还停在原地。梁丘云打开了车后门,从存放烟灰缸的位置里抽出一个扁扁的盒子,随手塞进裤袋。

    他重新上楼,好整以暇,推开郭小莉的办公室门。郭小莉还坐在椅子里披散着头发发怔。梁丘云走过去安慰了她几句。“就算方曦和以后出来了也没关系,”梁丘云西装革履,握住了郭小莉那双满是茧子的手,给她打气,“只要郭姐你和我保持清醒,把阿贞保护好了,他就不会再受到伤害。”郭小莉听着这话,抬起头看了一眼梁丘云。她已经太累了,连续几夜睡不好觉,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狼烟》的一点好消息,又被眼前的事情冲散。梁丘云给三支酒杯分别倒上了酒,他拿起其中一支,塞到郭小莉手里,与她轻轻碰杯。梁丘云蹲下身,他看上去那么听话,对郭小莉说:“我真的要成功了,郭姐。”

    郭小莉捏着酒杯,低头看他的脸,再累也忍不住笑了。最早安排梁丘云和阿贞一同出道的时候,郭小莉也许真没想过这个大男孩能撑到现在。“首映这么成功,肯定会成功的。”郭小莉和靠过来的梁丘云拥抱了。

    “我去看看阿贞睡着没有。”梁丘云拿了剩下的那杯酒,对郭小莉说。

    郭小莉道:“你不要吵他。阿贞太累了,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

    梁丘云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靠近资料间的时候,梁丘云就听到从门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小老鼠,在偷偷做坏事。

    他伸手一敲门,那窸窣声立刻消失了。

    “阿贞,睡了吗。”他说着,推开资料间的门。

    行军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块。汤贞背对着他,在黑暗中蜷缩进被窝里。

    梁丘云关上门,打开了资料间天花板上的灯。

    他把手里红酒杯搁在资料柜上。柜子的抽屉零零散散开着,这里到了夜里一向混乱,只有第二天工作人员来上班才会整理。梁丘云从打开的抽屉中随手拿起一张纸看了看,是一个叫“肖扬”的男孩填写的练习生报名表格。

    “阿贞,”梁丘云走到了行军床边,俯视着还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汤贞,“今天我做错事了。”

    “你骂我吧。”他说。

    汤贞的脸藏在被子里,听到这句话,汤贞一动不动。

    梁丘云站在原地深呼吸起来。让谁听,都觉得他同样有着无尽的情绪,需要纾解。

    “我知道有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就听梁丘云自顾自地说,“也许阿贞你已经忘记了吧。”

    “那时候我们都小,也不懂事,不知道听郭姐的规劝——”

    汤贞像是闷了太久,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了。

    他把外套穿得严严实实的,从行军床上坐起来。一向整洁的头发在枕头上蹭得有些凌乱了,翘起几缕。汤贞像是为了打断这一番话才坐起来的。

    梁丘云认真望着汤贞的脸。

    “我知道,阿贞,”梁丘云说,“我知道我们该忘了那些事了。但是,我……我还是会经常想起……”

    “你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云哥。”汤贞终于说。

    汤贞半睁着眼睛,只看郭小莉小心盖给他的棉被,并不看梁丘云。

    梁丘云吞咽的声音在密闭的资料室里听起来格外明显。

    他攥了攥手心,又放开了。

    “……好。”他声音不稳,答应得倒格外郑重。

    听到他这样说,汤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抬起头,看了梁丘云一眼。

    “云哥,你去找丁导他们庆功吧,”汤贞主动讲,他掀起被子,下床穿鞋,好像还心有余悸,“太晚了,我要先回家了——”

    梁丘云点点头:“让小孟送你,我自己打车走。”他又说:“你别怪小孟,他什么都不懂。”

    汤贞穿好了鞋,抬头又看他。

    “不了,”汤贞犹豫道,“我给小齐打电话吧……你去参加庆功,总不能打车去。”

    梁丘云不得不点头:“好。”

    郭小莉倒给《狼烟》的庆功酒被塞到了汤贞手里。汤贞用手机给小齐打了通电话,小齐还没过来,汤贞便把这支酒接过来了。梁丘云还在对他道歉:“今天原本是个好日子,是值得庆贺的日子……我错了,阿贞,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找郭姐,她这几天这么累,还要……”

    汤贞喝下了郭小莉的酒,他酒量一向好,这点酒对他来说就像是水。他坐在行军床边,攥着自己的手机,低头道:“别再说了云哥。”

    “好。”梁丘云答应。

    几分钟之后,汤贞的手松开了,他身体软软的,一歪头就倒了下去。手机从他的手心滑到了床下地板。

    梁丘云沉默着,从行军床下捞起那只手机。他手指飞快打开了通话列表,意外发现通话列表是空的。

    只记录了刚刚拨给“小齐”的那一通电话。

    梁丘云又去翻收件箱。

    上面显示:0封邮件。居然也被提前删空了。

    梁丘云用一只手把汤贞软绵绵的身体抱起来了,汤贞双眼紧闭,无法再反抗。不管如今的汤贞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抱起来还像梁丘云记忆里那么轻。时间紧迫,梁丘云把汤贞的手机关上,塞进了西裤口袋里。走出资料室的时候,他有意回头望了一眼郭小莉的办公室,那扇门掩着,梁丘云便抱着汤贞,静悄悄从亚星娱乐离开了。

    周子轲睁开眼睛,已经是七月二十四日上午了。电视机开着,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吵得扰人。

    不远处传来艾文涛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狼烟》?”

    “昨天从电影节回来的都说倍儿好看!”

    “弄张碟来啊——”

    周子轲模模糊糊听着这些动静,只觉得头更疼痛。

    电视新闻上说,昨晚,华语电影《狼烟》在新城国际电影节的首映大获成功,著名演员汤贞到场助阵——

    周子轲很不舒服。他想翻个身去蒙上头继续睡。

    “哥们儿,哥们儿?”是艾文涛忽然走近了的声音,“你手机响半天了,到底要不要接啊?昨天看你等一宿电话。”

    周子轲迷迷糊糊把眼睁开。

    他从艾文涛手里接过手机来。艾文涛还冲他笑得灿烂:“醒了吧?甭睡了,咱可十八啦!”

    周子轲还没醒透,也没看清来电人是谁,他其实还没打算就这么再一次地原谅汤贞。

    “子轲啊,睡醒了吗?”

    周子轲半睁着眼睛。

    他想把手机关掉了,这时吉叔在电话里着急道:“那个,昨天晚上,有个你们亚星娱乐公司的员工打电话来——”

    都隔了一天了,周子轲想,汤贞还没来找他。

    恐怕是真把他忘了。

    “他说,说子轲你在公司一个人,”吉叔道,“吃饭不规律,饭也不合胃口。”

    周子轲愣愣问:“谁?”

    “我也没问清是谁。他说话声音太小了,我听不太清楚,没说几句就挂了。他说你有胃病,刚好没多久,让我们家里人多照顾你,多让你回家吃饭——”

    周子轲挂了电话,从沙发上起来就去摸自己的车钥匙。他忍无可忍,从艾文涛他们身边闯过就出了门。

    从那个糟透了的音乐节回来以后,周子轲独自用一天时间开车回北京。他以为他已经对汤贞彻底失望。他不想再寄希望于这样的等待。可当七月二十三日的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周子轲意识到,这个十八岁,他只想和汤贞一起度过。

    “这个生日过完,我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周子轲这样想。在地库里,他一等就是一天一夜。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外面天翻地覆,就是山崩海啸了,他也照样坐在他的车里消磨他自己的时间。周子轲的时间轴和别人的总不太一样。他习惯停在原地,习惯一成不变。

    周子轲也许也害怕过。害怕真的结束。他希望汤贞陪他过生日。他想知道汤贞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想法。也许——就像两个机械元件各自经过了打磨,最终可以完美地拼合在一起——如果只需要小小的改动,周子轲也许也可以考虑。

    他已经做出了足够软弱的姿态——“今天是我生日。”“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喜欢过我。”“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事后想起这些话来,周子轲总觉得,如果汤贞还有一丁点喜欢他,汤贞也会留下的。

    是因为周子轲哪里做的不对吗?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不给汤贞好脸色看,还是因为周子轲不想再躲躲藏藏,他想去见汤贞的经纪人。所以汤贞受不了了,汤贞害怕,于是就把周子轲彻底推远。

    周子轲知道汤贞昨晚去做什么了,电视有直播——在那个电影节上,陪梁丘云,陪梁丘云,陪梁丘云。

    现在汤贞还给吉叔打电话——周子轲一时也弄不明白汤贞从哪里搞来的吉叔的电话,他过去最痛恨身边有人去联系那个“家”。可现在,他应该怎么去痛恨汤贞。

    汤贞像踢一个皮球,把周子轲彻底丢回去了。那些嘱托,听起来,汤贞是再也不打算要他了。

    汤贞的电话关机,无论怎么都打不通。周子轲把车开得飞快,直冲进汤贞公寓楼下。他上楼,沿着电梯到了汤贞家的楼层。

    汤贞并不在家。

    是。昨天晚上汤贞还在陪梁丘云,他怎么可能在家。

    周子轲转过身,一脚用力猛踹在汤贞家门上。

    从进入亚星娱乐的第一天起,所有人都要接受一样的规训:你们在一起,永远是一家人。

    汤贞昏迷在床上靠窗的一侧。他还穿着昨夜的衬衫,他一向爱干净,爱整洁,这件衬衫却布满褶皱,包裹住他瘫软的身体。

    汤贞闭着眼睛,睫毛扫下去,笼罩下两扇阴影。外面下着雨,雨水击打玻璃。室内昏暗,梁丘云坐在床的另一侧,低头用手中螺丝刀重新组装一个信号接收器。

    组装好了,梁丘云便拿过麻布手套将手上的机油擦干净。他看了一眼闹钟,低头从床头翻找那只扁扁的盒子。药盒普通,看起来就是治疗肌肉酸痛的常见药而已,抽出来,里面是英文包装的镇静药。

    梁丘云掰下半片药,丢进一只杯子里。他又拉开抽屉拿另一种药,和这种药片掺合起来,在酒中摇匀。

    针管拆开,把药液吸取进去。梁丘云走到床的另一边,从汤贞枕边拿了条毛巾——早上那次,梁丘云还没有经验,汤贞昏迷中无法吞咽,呛出来了半杯,险些出了事。这会儿梁丘云坐在床边,他把汤贞抱起来了,抱到自己腿上搂着,他用毛巾垫在下面捏开了汤贞的下巴,朝汤贞嘴唇缝隙里注射少量的酒液。

    等了一会儿,没见汤贞吐出来,似乎是恢复了一点吞咽能力。梁丘云便又单手用针管抽取了一些酒,梁丘云注视着汤贞的脸。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梁丘云却是不怕麻烦的。窗外的雨密密匝匝敲打在窗上,似庆典欢快的鼓乐。酒杯空了,汤贞微仰着头,湿润的睫毛闭合着,他的意志被抹消了,在此时此地,他的灵魂并不像肉体这样被需要。

    梁丘云捏着汤贞的下巴,低下头去尝吻他。有很浓的酒味。汤贞的头紧紧卡在梁丘云的手臂和身体之间,仿佛梁丘云一用力就能将这块头盖骨捏碎。

    这些年来,汤贞总是说,方老板没有欺负他,汤贞还说,方曦和是他们的大恩人。

    昨天汤贞又说:是我愿意的!

    在梁丘云看来,汤贞着实已经身陷囹圄,无可救药了。

    “等我晚上回来,阿贞……”梁丘云把汤贞抱得更紧了些,他让汤贞的脸蛋贴着他的,梁丘云又亲了一下汤贞的脸,他抬头望了天外的雨。

    阳台晾晒着几双球鞋,已经湿透了。梁丘云穿上了雨衣,他进来关上阳台的窗子,然后提起那几双泡水的球鞋丢进了黑色的垃圾袋里。

    手机里还时不时有电话打来。《狼烟》乍红,全国各地的报社记者都想采访他。丁望中也终于拿回了主导权,他要为《狼烟》在国内举办一系列的宣传讲座,邀请梁丘云参加。

    当然,这其中也有郭小莉的急电。她焦急地问:阿云,你确定阿贞昨天回家了吗?

    梁丘云把手机静音,塞进口袋。他穿着雨衣,在一柄柄伞中登上了从城西向北的公交巴士。梁丘云展开了一张报纸,在最角落把自己遮掩起来。

    方曦和被带走的第三天,报纸上关于他和新城发展集团的专题报道仍占据着大幅版面。

    《方曦和效应致使多支股票持续大跌,新城发展恐陷资金流危机》

    《方曦和被拘事件牵连多起旧案,新城名下神秘土地储备浮出水面》

    《方曦和之子方遒及同乡白一雄亦被警方调查》

    《方曦和多年海外布局资产成谜,可疑资金达600亿》

    ……

    “他这几年的精力早已不在集团运营上了,”据方曦和身边的人透露,“专注于海外资本运作,风险巨大,利益巨大,还迷恋上了新城影业这个漂亮的小玩具,给他带来巨大的声誉。”

    “从现在得到的消息看,方曦和案牵涉面很广,案情复杂。方曦和目前已被限制出境,根据记者最新收到的消息,他确定已回到北京家中,为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不得离开北京。”

    报纸上的社会新闻栏目报道称,昨日凌晨,八十余位愤怒的北京学生围聚在某报道了“方曦和汤贞五年金丝笼丑闻”的八卦周刊杂志社楼下,砸门砸窗,喷绘涂鸦,买来成捆的八卦杂志在街头公然焚烧以示抗议。“她们平均年龄在十六岁,主要成员来自附近的两所高中。为首一人交代,她们是受汤贞全国后援会北京分会副会长的指派,来此地‘行使正义,惩处邪佞’。”

    评论员评论道,作为华语地区乃至全亚洲最具人气的当红偶像,汤贞在国内的个人声势历经五年,正在鼎盛时期,他的年轻粉丝团体遍布全国各地,民间几个粉丝后援会注册会员都在百万以上,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堪比宗教:“作为青年一代的领袖,汤贞本人身负重任,责无旁贷。如何引领中国的年轻一代走上良好健康的道路,教育者们更要审慎处之。”

    连电视上也在报道这一新闻,主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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