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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文学 www.59wx.cc,如梦令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组编导及几位电视台领导握手。走到了洗手间无人处,汤贞给自己家的座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都没有人接,汤贞便放心了。正巧这时有人进男洗手间来,对方一见汤贞,便激动叫道:“汤贞小老师!你怎么藏在这里!”

    来人是知名建筑师潘鸿野。他是汤贞在嘉兰剧院的老观众了。汤贞见过他不少次,见了也称一声“潘老师”。

    梁丘云很不喜欢潘鸿野。汤贞结束了工作,正要离开新春晚会会场的时候,刚好潘鸿野从另一个大门里跑出来,嘴里喊着“汤贞小老师”“汤贞小老师”,是专程来道别的。梁丘云坐在驾驶座里,就见潘鸿野握着汤贞的手,一张阔嘴喋喋不休,汤贞笑模笑样的,耐心把每个字句都听完了。

    汤贞坐进梁丘云的车里。会场外有记者镜头对准了这边在拍摄,梁丘云把车窗关上,看了那些镜头一眼:“安全带系好了吗。”

    “嗯。”汤贞应道。

    车开出了停车场,梁丘云问:“晚上想吃什么?”

    汤贞从刚拿回来的台本里翻出自己记了笔记的一张名单,听了梁丘云这话,汤贞对他说:“我不是太饿。”

    梁丘云也瞥了那张名单:“这是什么?”

    汤贞说,郭姐给他找了几个新助理,让他这几天抽时间见一见。

    梁丘云打着方向盘,突然回头看了汤贞一眼。

    就听汤贞说:“可这些人都是学法语的高材生,我只懂一点点,见面也看不出好坏。”

    梁丘云这时突然想起来,是了,三月底,《梁祝》春季档一结束,汤贞就要赴法国拍那部已经未拍先热的中法合拍片了。

    “你不带小顾他们去?”梁丘云说。

    “法国公司那边有人员限制,”汤贞道,“我想带祁禄过去散散心。这样名额就只剩下两个了。”

    “郭姐怎么说?”梁丘云问。

    汤贞低头看手里的名单:“郭姐的意思,在国内招几个法语专业的助理,先磨合两个月,到时候选一个带去法国。法国公司那边也会指派一个助理,到时候工作也方便些。”

    中途温心打来电话,说晚上约了采访的《大都会》团队已经在摄影棚等候了。

    梁丘云趁机拿过那张名单,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姓“周”的人存在。

    郭小莉对梁丘云说,确实可以增加随行人员,法方给了很多宽限,是阿贞自己只想带两个人去。

    “阿贞也有自己的考虑,他还年轻,《罗兰》剧组请了不少老牌演员,都是前辈。现在海内外媒体都盯着阿贞,低调一点没有错。”

    电话里时不时传出旁人的声音:“郭姐,前台有人找你!”

    郭小莉问:“你们两个正一起吃饭?”

    梁丘云坐在摄影棚的角落,头靠在墙上,抬眼望了那布光的中央。数不清的工作人员正不断调整灯位和光板,发型师和服装助理,还有《大都会》柏主编把汤贞团团包围在中央。

    梁丘云道:“本来订了个日料,《大都会》来得早,阿贞怕人家等,又过来吃盒饭了。”

    郭小莉说:“阿云,你也见见《大都会》的柏主编,让阿贞从中打个招呼。”

    拍摄和采访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因为梁丘云要避嫌,所以小顾提前赶来现场,准备一会儿送汤贞回家。

    《大都会》柏主编的秘书是位眼尾狭长的短发女性,她走到梁丘云面前,抬眼打量了这个在冷板凳上坐了一整晚,肌肉虬结的大高个子。

    “梁丘云先生。”那女秘书笑着,把手里柏主编的名片递给了梁丘云。柏主编没空,但汤贞又打了招呼。名片送过来,算是见过了。

    梁丘云把那一张小纸片拿到手里。他抬起眼来,一双浓眉下漆黑的眼珠瞧了那女秘书。

    柏主编一直把汤贞送上了保姆车。他叫自己秘书:“柯薇,我的礼物呢?”

    柯秘书手提着一只小巧纸袋,双手捧进汤贞的车窗里。柏主编坐在汤贞身边讲,这是他在米兰私人旅行时,在买手店瞧见的一只小物件,全球仅此一件:“独一无二,阿贞老师,配得上你。”

    汤贞瞧着车窗外发呆。小顾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汤贞眼神放空了似的,柏主编送的礼物就在一边放着,汤贞也没拆,也没看。

    车驶过亚星娱乐公司门口,小顾不经意说了一句:“汤贞老师,今天还送夜宵吗。”

    汤贞说:“小顾,我——”

    “今天练习生那边打算通宵的不少,”小顾讲,“要不把您安全送回家了,我就过去送一趟,省得那些小孩空等。”

    汤贞一愣。

    小顾说:“媒体今天也来了不少家,就守在公司门口,不知道想报什么新闻。”

    汤贞打开门锁,独自进了家门。玄关处,一双羊皮拖鞋放在鞋柜下面。那是一双不太合脚的鞋,是客人在离开前换下的鞋。汤贞把手里大大小小袋子放在地上,他弯腰自己也换了鞋,脱了大衣就往房间里走。

    安安静静地来了,又安安静静地走。看来是没有被人发现的。汤贞先去检查了客房,被子被叠好了——原来他还会叠被子的。汤贞在空无一人的床边坐了一会儿,他手放在平整的床单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汤贞又站起来,出去检查餐桌上有没有剩下的早餐空盘子。

    其实他不太喜欢自己住的地方有别人。再亲近的客人来住过了,汤贞隔天也要反复整理。

    幸好这次的客人也有洁癖,他看起来连一根头发也没留下。

    汤贞打开洗碗机,把厨房也稍微收拾了。水龙头开着,水哗哗地流淌,汤贞在厨房又发了一会儿呆,他洗好了手,关上水龙头,从厨房里出来。

    客厅的茶桌上放了一只黑色烟盒,盒面上电雕了英文标识。这是个与整座房间格格不入的小物件。汤贞在厨房门口拿着杯子倒热水,还没喝就放下了。

    他走过去,隔着远远距离。

    烟盒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了十一位的数字,字迹潦草。下面还签了“周子轲”三个字。是留给汤贞的。

    手机搁在吧台上,轻轻一震。周子轲趴在吧台上睡觉,过了半个小时他才睁了睁眼。

    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

    [你今天好好吃饭了吗?]

    周子轲先是眯起眼,盯着屏幕看了两秒,而后又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逐字逐句,瞧这个陌生人的语气。

    短信发进来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手边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冰块彻底化在了里面。周子轲按着屏幕,慢吞吞回复道:“没有。”

    已经凌晨四点钟了,虽然周子轲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半夜还没睡,但半个小时过去,估计也已经睡着了。

    周子轲点进这个陌生的手机号,正努力回忆怎么保存号码。

    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

    [你怎么还没睡。]

    周子轲瞧着屏幕上突然弹出的短信,手指悬在半空。

    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

    [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这明明是周子轲打算问的问题。

    周子轲回复道:

    [我在等你。]

    深冬一月,夜晚的寒风沿着周子轲的衣领吹过去,把他微醺的醉意彻底吹清醒了。周子轲双手揣进裤兜里,在亚星娱乐地下练习室的台阶上坐着。他手哆嗦,想从兜里摸烟来抽。

    从背后突然过来了一阵脚步声。

    还有人奔跑时的喘息,夜里静,周子轲听得清清楚楚。

    他站起来,回头两三步上了台阶。

    来人全身上下被厚重的墨绿色羽绒服裹着,从脖子到小腿包得严严实实。他又戴了帽子,是一顶盖住了额头的毛线帽,又围了条围巾,把大半张脸都遮住。

    来人身边没有助理,也没有那些小练习生们,他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周子轲站在地下练习室的入口,放下手里的烟,两眼盯着他。

    亚星娱乐门口,一辆夜班的士正缓缓驶离。

    周子轲觉得手有点痒,他望着眼前这个人,才认识了一天,他似乎不能做什么。眼前人也看周子轲,他两只瑟缩的手把围巾拉下来,露出一张小脸来。他嘴巴半张着,一喘气,便有白色的雾呼出来,消散在空气里。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汤贞一双眼睛不敢置信,望向周子轲。

    周子轲不说话,是默认了。

    “天这么冷,你穿这么少,这么晚,不怕感冒吗。”

    凌晨四点,明明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汤贞还是小心翼翼的,劝周子轲的声音也格外小。

    两个人要靠得很近,周子轲才能听清楚。

    月光从地下室外面洒下来,把两个人的影子在台阶上拉得很长,边缘交叠在一处。

    汤贞背对着月光,他的毛线帽向上戴了戴,露出头发和光洁的额头。汤贞两只眼睛仰望周子轲:“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等?”

    周子轲低着头,眼睛藏在帽檐下面,也不出声。

    汤贞说:“十二点我没过来的时候,其他练习生走的时候,你不知道应该回家吗?”

    周子轲抬眼看了他。

    我不知道。周子轲的眼神就像在说。你为什么不来。

    汤贞嘴巴嗫嚅,看着他。

    “走吧,”半晌的寂静过后,汤贞在夜里低下了头,他没有别的办法,“天太冷了,先去我家吧。”

    亚星娱乐停车场空空荡荡,只有一辆阿斯顿马丁突兀地停在里面。汤贞瞧着周子轲远远按了钥匙把车打开。汤贞看了看车,又看周子轲,

    周子轲坐进车里飞快发动了车子,一点不像刚刚那个一声不吭拒绝交流倍感委屈的后辈了。车子在停车场划了半个大圈,刚刚好停在了汤贞面前。

    副驾驶车门打开,汤贞还有点懵的。一坐进车里,汤贞立刻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怪味。

    “你喝酒了?”汤贞问。

    周子轲心道不妙,舔了舔嘴唇,看汤贞身边的车门一眼。“你先把门关上。”他对汤贞说。

    “你多大了,”汤贞执意问,“你有驾驶执照吗?”

    周子轲看他,反问:“你有吗?”

    汤贞一愣。

    汤贞不会开车。但周子轲明明未满十八岁,连驾照也没有,还喝了酒,就算能开也不能让他开的。

    周子轲把车停在路边,拔了钥匙,只得下车。汤贞用毛线帽和围巾挡了半张脸,在路灯下伸手拦街上的出租车。

    汤贞坐进后座,他压低了嗓子对司机师傅说了目的地以后就安安静静的,假装空气。周子轲人高马大,黑着脸坐在他身边。

    夜班的司机师傅道:“年轻人,喝这么多酒啊?”

    在外头闻不出来,一坐进封闭的小空间里,周子轲身上那股酒味是藏都藏不住。

    汤贞也抬头看了周子轲。

    师傅接着自言自语:“要不是开车,我也想弄点酒喝,这大冬天的实在太冷了!”

    汤贞的家位于城南富人区有名的一处老牌豪华公寓。透过落地窗,能看到璀璨繁华的城市夜景。在这座城市,这个地段,这样一套复式公寓,纵使周子轲再怎么对金钱没有概念,他也知道这不是笔小数目。

    电视里说,汤贞十五岁那年离开母亲,只身北上寻梦。

    如今不过二十一岁。

    两个人下了的士,肩并肩过了马路,一同往公寓走。路灯下面,周子轲看见汤贞眼睛抬起来,睫毛上盖着一层光。汤贞就像一只警惕的小鹿,遮挡着脸,在树丛里观察附近哪里有枪口。

    周子轲也看了眼周围,汤贞这么怕,他没看到有记者。

    凌晨五点,因为没走地库,两个人仍要接受严格的安保检查。汤贞半张脸还藏在围巾里,他抬头看墙上的时钟。一进电梯,汤贞对周子轲说:“六点我就要走了。”

    周子轲低头听着。

    汤贞说:“我把饭做好,你自己洗个澡,自己好好睡一觉。”

    又说:“我家里有胃药,你要是胃不舒服,别再吃咀嚼片了,我找一些给你吃。也不要再喝酒。”

    周子轲进了汤贞的家门,换了汤贞给他的拖鞋,脱了汤贞让他脱的外套,拿了汤贞端过来的水杯,吃了汤贞塞给他的醒酒药。

    他一开始还不大情愿。“我真没喝多少。”他对汤贞说。

    汤贞钻进了厨房,时间太紧张,他甚至有些手忙脚乱的。他让周子轲去洗个澡,先暖和暖和,起码不要感冒。可周子轲双手揣在裤兜里,倚在厨房门口看汤贞忙碌,他似乎并不怎么冷。

    汤贞关了锅子。给自己也盛了一小碗饭,是当作早餐吃的。汤贞还煮了咖啡,他确实是困,大概一整夜也没怎么睡。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抬头一看,周子轲站在一边,似乎也想喝。

    汤贞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人确实还是一个小孩。

    “胃不好别喝咖啡了,我煮了养胃粥给你喝,”汤贞在周子轲对面坐下,“锅里还有一些,保温的。你要是起床以后饿了自己再去盛一点。”

    周子轲捧起粥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粥,那米粒软糯、温热,连周子轲的喉咙口也跟着热了。他抬眼看了面前的汤贞,余光又瞥见窗外:现在还不到六点,城市的天黑蒙蒙的。

    这个清晨,他没有睡在自己的车里,没有趴在酒吧染着酒渍的吧台上。他口中尝到了一丝丝无味中的清甜,也许是来自眼前粥碗里漂浮的几粒枸杞。桌面上有海浪的斑纹,那是汤贞精心铺好的餐布。周子轲又喝了一口粥,把粥碗放下,他耳朵一动,能听到身旁有叉子碰触瓷盘的脆响。

    那是汤贞在吃沙拉的声音。

    还有笔在纸页上摩擦、划过。

    那是汤贞低头在纸页上勾勾画画的声音。

    汤贞拿起咖啡杯喝咖啡,咖啡杯轻轻放在杯垫上,软趴趴的声音。汤贞抬起头,看了周子轲:“你看我干什么?”

    周子轲眼睛眨了眨。

    他好像能在汤贞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汤贞笑说:“快吃饭啊。”

    周子轲很少和旁的人一起吃饭。他独来独往惯了。

    汤贞去到书房里找药,各种药找了一堆。周子轲坐沙发上,听他讲哪种药怎么吃,哪种药要饭后才能吃。“你最好去看看医生,”汤贞对他讲,“不要再吃以前的咀嚼片了。”

    周子轲半睁着眼睛看这些药,“嗯”了一声。

    汤贞悄悄看他。

    “你究竟满十八岁了吗?”汤贞问。

    “怎么。”

    “你经常自己开车吗?”

    周子轲无奈在沙发上倚了一会儿,看汤贞一脸认真。

    “我有驾照。”他说。

    汤贞自己不会开车,但驾照他是陪祁禄去考过的。

    “不是十八周岁才能考吗。”汤贞说。

    “下次拿来给你看。”周子轲懒得口头上解释更多,他去洗澡了。

    汤贞看着他站起来。

    下次?

    小顾在地库按了门铃,汤贞已经把大衣扣好了。正逢周子轲刚洗完澡出来,汤贞站在玄关看他:“你昨天吃完早饭几点走的?”

    “忘了,”周子轲说,水流进耳朵,周子轲甩了甩头,“怎么了。”

    汤贞对他道:“我昨天中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你那时候已经走了吧。”

    周子轲一愣。

    汤贞站在原地想了想。

    “你今天肯定要睡到中午了,”汤贞走回客厅,在摆放着座机的柜子下面抽屉里翻,翻出一张名片,“你要是饿了,给这个餐厅打电话。”

    周子轲开始还有点犹豫,他拿过那张名片,抬眼看了汤贞。

    汤贞道:“他们有位厨师,姓尤的,应该合你口味。如果他们送饭来,你先不要出门,等他们放到门口走了你再拿。”

    周子轲听着。

    “这样……等吃完了午饭,你再走吧。”汤贞看周子轲。

    周子轲想问,你打座机是想找我吗。可汤贞似乎怕助理在楼下等太久,他着急关上家门,跑了。

    小顾坐在驾驶座上看报纸,汤贞一上车,就听小顾问:“汤贞老师,您昨晚又通宵工作了?”

    汤贞一开始没听明白。他关上车门,问:“什么?”

    小顾道:“又有报纸蹲公寓门口拍您了。郭姐信誓旦旦,和记者说还是上回的廖制作人去了您家。不过……”

    小顾似乎有自己的考虑:“万一不是,您要不要跟廖制作人提前打个招呼?”

    周子轲站在玄关门口,一边擦头发,一边低头看手里的名片。

    名片上用一行小字写着:尤师傅,小汤席。

    小汤席。周子轲嘴里默念这三个字,像含了三块清甜的糖。

    家里座机响起来的时候,周子轲嘴里仿佛还尝得出甜味,他想也没想,把听筒捡起来。

    “怎么了?”他问。

    电话线里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接着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阴森森的。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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