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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风，22岁，1。80cm，在众人眼里不但是个帅小伙儿，而且还是个一往情深的情种。
就在两个月前，我还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成为大家攻击的笑柄。我为卿狂。卿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云，我追求她已经整整四年，可谓一片痴心，伊人不解。为了挽回她的芳心，我初衷不改苦苦等待她回心转意。
我以为云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我以为云是我此生最重要的女人。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专情专意的男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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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打电话给她，电话里她的声音清脆明朗，竟然不同于以前的悒郁落寞。我不觉纳闷，暗自猜测是否她的生活心情是否有了转机起色。言谈中，得知我就在她家楼下，她请我上去坐坐，我犹豫了。她笑了，说那她下来好了。
很多年没有见她了，只是过年过节时，偶尔打个电话问候她。毕业后的几年里听说她遭遇了意外。电话里她的声音一直平静不无淡漠。
站在楼下，我惴惴不安等待着她的出现，心情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的她是出了名的严厉，不苟言笑、手段非常，尤其眼神，凌厉异常，眼锋过处，令人不寒而栗。
至今，同学偶聚坐在一起，聊起当年的学校生活，每个人都记忆犹新:每每三操时，混乱的队伍，在她远远的一望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迅速恢复了秩序:每每晚自习，忘乎所以的我们，尖锐的声线是怎样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戛然而止，她锋利的眼神又如何霜刀雪剑般逐一掠过每个人的心头。
“宁可你们现在痛恨老师的严厉苛刻，也不愿以后你们埋怨老师对你们的放纵。”她掷地有声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而我早已远离了美丽的青葱校园，开始了艰辛的朝九晚五的打工生涯。
对她我一直心存敬畏。虽然不喜欢她近乎追求完美的严厉苛刻，但不能否认，当年的她的确责任心极强，对同学一视同仁，从不以成绩取人，一味偏宠优生歧视差生。尤其对于她眼中聪明却不上心功课的我们，更是苦口婆心心机费尽，而当年的我们却自以为是不以为然。多年后各自走入社会，才深深理解到她当年的良苦用心，可是一切悔之晚矣。美丽的校园生活早已成为过往，成为自己心头难以愈合的一块疤痕。
以几分之差中考落榜的我，在亲戚的安排下，高价进了县中。父母四处求人筹措学费的艰难，使我在那一刻追悔莫及悔不该当初。
高中入学不久，转团关系时碰到她，我无言以对。而她也只一声叹息，说也好，给自己一个教训，知耻而后勇，只要能读书就会有机会。可是，读书不到一年，在亲戚的劝说下，退学做了学徒。亲戚是县中的老师，说：“读书有什么用，现在多少大学生毕业都找不着工作，还不如早早学门手艺。”
往事不堪回首，而我也不是个一味沉溺于伤痛的人，毕竟工作，独立，挣钱，消费也有着读书不可替代的诸多乐趣。
远远地，她快步走来，想必是怕我久等。近前，她微微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于是，站在树下聊，散漫无边际。
她的确明朗了许多，罕有的笑容一直浮现在她的眼角唇边。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生动，别有一番柔婉细致的韵味，一种说不出的雅致味道，这和她以往的不苟言笑的冷面大相径庭，我暗自诧异。
四年的时间她的容颜清丽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憔悴。细察，眼角眉梢也不无落寞的痕迹，言谈中也不无隐约的恍惚。但是她的的确确亲切温和了许多，不再是以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和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傲。
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聊了很久，从当年校园的回忆到目前同学的近况，从校园的趣事到工作的呆板无趣。她一直表现的很耐心，不同于以往电话里的恍惚和忽然的无语沉默。想必她也是怕我受伤，没有找一个借口中止谈话，而我则是如此近距离地与她交谈，她不同以往的亲和温婉让我充满好奇遐想。
神使鬼差，我请她吃饭，因为到了晚饭的时间，而且站着谈话也不雅。她犹豫了，看见我没能及时掩饰住的受伤和失望，她笑了，说可以。
她坐在我身后，环住我的腰，我放慢速度，尽可能平稳的载她。
平日我飙车的速度是100迈。
b
吃完饭，酒吧里小坐，我终于好奇地问起她的旧事。
令人吃惊的是，没有难堪的表情，只是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平淡地逐一做了解释，只是要求我不要告诉别人。她说很多的事情并不需要昭示天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日久自见人心，刻意的解释只能是无谓的徒劳，再真实的原版经过无数人的传说都会面目全非。“很多时候，真相和事实远不及假相和谎言具有听觉震撼力。”她淡淡地笑，眼神冷峻而锋利。
我深深地震撼了。
而毫无修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叙述中，自始至终她的平静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和事。她说很多时候，自己都奇怪身为局中人却仿佛旁观者的心境。她淡淡地不无嘲弄地微笑：“一个人痛得深了，痛得久了，就不会再觉得痛了，对痛就会有免疫力。”
她说她不喜欢诉说，因为这个世界只会和你一起笑，不会和你一起哭。流泪对她也是一种奢侈，很多的时候心中泪雨滂沱但是眼里一片干涸。只有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褪去所有强颜欢笑的假面，那一刻的表情和心情才属于自己，可是所有属于自己的心情和表情也不过是没有任何思想的麻木与空洞。每晚合上双眼前，唯一闪过心头脑海的一丝意识就是希望永远地睡过去不要醒来。
她说再凶猛的野兽，不管它曾经怎样挣扎努力过，如果丧失了求生的欲望，即便眼瞧着打开笼子，都不会再逃跑。她说没有希望没有明天甚至没有下一刻下一秒的日子是不会有任何挣扎努力的欲望，有的只是绝望和麻木。
“你恨他吗？”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令我吃惊的是她笑了，回答说不。看见我愕然的神情，她冷冷的笑；“没有仇恨，只有可怜恶心。只不过最初可怜他的脆弱，后来恶心他的做人。”我更加迷惑，她幽幽地再次冷笑：“我自己都奇怪，不管是摇尾乞怜还是张口狂咬，自己会没有痛也没有恨，只是可怜，除了可怜还是可怜，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她说自己所有尖锐而清晰的痛都来自于对千里之外一个认识交往不到一个月的男人的思念。只要想到他，便是铺天盖地撕心裂肺的痛，便是滂沱淋漓汹涌的泪，也只有想到他，坚信他的出现才能支撑着她忍辱偷生坚持下来。
她说因为经历了，所以相信缘分。她说他是冥冥中神灵的指引，她说对他她有着强烈的感应并且一一印证，她说三年的煎熬，冥冥中那个声音终于支撑她守候到他的出现。
那一刻，坐在摇椅里，一手撑住额头，另一只手以一种无意识却极其优雅的姿态旋转着手中酒杯的她，表情落寞忧伤却又不无酸楚的甜蜜。
摇曳的烛光里，我的泪水喷涌而出。
c
我想我们的交往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忽然间我和她拥有了共同的秘密。后来的日子，我隐隐感觉到她也不仅仅将我当作曾经的学生，更多的时候是一个朋友。
她的眼神不再迷离多了一份信任和倚赖，她的身体不再凛然多了一份放松与自然，她的表情不再单一，温和里多了一份暖意和笑意。而我则以一个准男人的心情暗自体恤着她，打电话问候，请饭局，只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心情，我愿意看到她开心生动柔婉细致的笑脸。
作为回应，她接受并回请饭局或是水吧小坐聊天，或者带一些杂志文章给我。她说读书既可以消遣时间又可以启迪心智，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她依然像当年一样用心良苦，只是策略委婉不再强硬。
翻看的时候才发现，每一样都是她刻意挑选过的，无论杂志还是文章都篇幅短小但哲理深长，对自己目前浮躁无聊的生活状态很有启迪。
下班后，躺在床上从随心所欲地翻阅，渐渐到细心地体会品味，精辟的见解，精彩的论点令自己的心胸豁然开朗。生活不再是朋友聚会谈天说地狂喝豪饮无聊聚众消磨打发时间，工作也不再无趣呆板敷衍了事，不知不觉间发觉自己的内心充实了许多，浮躁清狂的心情也自渐渐沉静了许多。
工作中的烦恼我会说给她听，不需要安抚，只是一种倾诉宣泄，我愿意说给她听，除了她，我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诉说的对象。她安静认真地听，表示同感，间或也会用自己工作中碰到的类似问题劝慰开导我。。
很多时候，她总是在看似随意无心的聊天谈心中，不动声色就化解了我的困惑与苦恼，令我茅塞顿开。和她聊天，真的是一种非常轻松愉快惬意的享受。
可与她交往的深入，我越来越困惑自己对她的感受。
她真的是一对矛盾体冲突有致的结合。外表冷漠冷峻，内心善良柔弱，看似高傲封闭难以接近，熟悉后却是一味的单纯随和，还有天性中难以置信的轻信与孩子气。她真的是奇怪的混合体，成熟理性善解人意，聪颖睿智又不谙世事，优雅婉约又不无活泼俏皮。
她孩子似的单纯明朗与当年的冷峻高傲相互叠加交错，我往往陷入恍惚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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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陷了进去，我只是觉得她需要关心，而我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开心让她的生活多一些暖意多一些色彩，对她我一直心存敬意。直到有一天云来找我。
云问我们还能不能继续，我才想起来已经很久疏于和她联系了，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几乎淡出了我的生活和思想。其间偶尔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她过来小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不同寻常的心不在焉神思恍惚。云无疑是在暗示她已经回心转意，只待我的首肯，可是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在这曾经盼望了很久的时刻，我居然心绪纷乱不知所措。过了良久，在云不解询问的眼神里，我冷面回答：“当然，毕竟我们是同学。”
云的离开不止是伤心更有难堪。她是那样一个要强倔傲的女孩，认识她五年，对她的了解我从未奢望过她的主动，而且她的确是个好女孩，聪明主见开朗活泼甚至还有一些泼辣。而我不止是吃惊更是震惊，虽然自己也模模糊糊意识到这些日子里对云不再热情不再期盼，可一直以为只是男人一点小小的虚荣心作祟，是对她长久以来的漠然无视施加的一点小小的压力，可是我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对云的态度会有如此强烈反差的改变，甚至于会对云的暗示不为所动，对云的离去毫无挽留。
这是云永远都不能接受的真相，也是我此后难以释怀的隐痛。我无法告诉云那一刻的优柔，是因为有她的影子忽然自我心头闪过。
对云我心怀内疚，对自己我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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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请她吃饭。
自云离去的那一天，已经好久没有见她了，也没有问候，我有意识保持了距离，试图理清自己的心绪。但再次令我震惊的是，自从拒绝云后，这些天我的脑子里竟然的确满是她的影子，她的一笑一颦，她的一举一动，我居然是如此疯狂地牵挂思念着她。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措，四年的痴心守候居然不及一夜的倾心相谈，而她竟然是我的老师。在感情与理智，道德与伦理的挣扎中，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罪恶感。
坐在雅间里，菜还没上来，我们闲聊。她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我很开心。闲聊间，我心怀鬼胎偷眼打量她，纤弱的身体，瘦削的双肩，小小的脸庞，五官不算漂亮但是整体清秀俏丽，举手投足间动作优雅妩媚，别有一番舞蹈般的韵味。她不漂亮，但是的确很特别很有味道。
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个7，8岁模样的小女孩进来，手里拿着几只玫瑰花：“哥哥，姐姐好漂亮，买支花送给她吧。”
平时这种情况很常见，无论酒楼还是水吧，总会有同样年纪的小孩说着同样的话。但是今天，我却是无由的局促与不安。偷眼看过去，那边的她笑了，说：“我是阿姨，不是姐姐。”小女孩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解地看着她，将花伸向我，又机械地重复了一次。我不觉脸红心跳，一时难以应对。那边的她见我尴尬，忙解围：”这位哥哥不能送花给我。“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似乎不明白我们的难堪，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又机械地重复了一次。这次，她似乎有些生气，竟然非常孩子气地涨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小孩子不可以乱讲话。”
小女孩在她冷峻犀利的眼锋下讪讪离去了。
在忽然安静下来的两个人的雅间里，渐渐弥漫了某种尴尬的味道。“这些孩子太多见了，总是一批一批的来。”为了打破沉闷，我故作平静地说。
她笑并附和，不无牵强。
仿佛被我不幸而言中，咿呀的推门声中，又一个小姑娘手拿玫瑰花走了进来。我和她不自觉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来不及反应，小姑娘又重复了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语... -->>
我，风，22岁，1。80cm，在众人眼里不但是个帅小伙儿，而且还是个一往情深的情种。
就在两个月前，我还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成为大家攻击的笑柄。我为卿狂。卿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云，我追求她已经整整四年，可谓一片痴心，伊人不解。为了挽回她的芳心，我初衷不改苦苦等待她回心转意。
我以为云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我以为云是我此生最重要的女人。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专情专意的男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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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打电话给她，电话里她的声音清脆明朗，竟然不同于以前的悒郁落寞。我不觉纳闷，暗自猜测是否她的生活心情是否有了转机起色。言谈中，得知我就在她家楼下，她请我上去坐坐，我犹豫了。她笑了，说那她下来好了。
很多年没有见她了，只是过年过节时，偶尔打个电话问候她。毕业后的几年里听说她遭遇了意外。电话里她的声音一直平静不无淡漠。
站在楼下，我惴惴不安等待着她的出现，心情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的她是出了名的严厉，不苟言笑、手段非常，尤其眼神，凌厉异常，眼锋过处，令人不寒而栗。
至今，同学偶聚坐在一起，聊起当年的学校生活，每个人都记忆犹新:每每三操时，混乱的队伍，在她远远的一望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迅速恢复了秩序:每每晚自习，忘乎所以的我们，尖锐的声线是怎样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戛然而止，她锋利的眼神又如何霜刀雪剑般逐一掠过每个人的心头。
“宁可你们现在痛恨老师的严厉苛刻，也不愿以后你们埋怨老师对你们的放纵。”她掷地有声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而我早已远离了美丽的青葱校园，开始了艰辛的朝九晚五的打工生涯。
对她我一直心存敬畏。虽然不喜欢她近乎追求完美的严厉苛刻，但不能否认，当年的她的确责任心极强，对同学一视同仁，从不以成绩取人，一味偏宠优生歧视差生。尤其对于她眼中聪明却不上心功课的我们，更是苦口婆心心机费尽，而当年的我们却自以为是不以为然。多年后各自走入社会，才深深理解到她当年的良苦用心，可是一切悔之晚矣。美丽的校园生活早已成为过往，成为自己心头难以愈合的一块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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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入学不久，转团关系时碰到她，我无言以对。而她也只一声叹息，说也好，给自己一个教训，知耻而后勇，只要能读书就会有机会。可是，读书不到一年，在亲戚的劝说下，退学做了学徒。亲戚是县中的老师，说：“读书有什么用，现在多少大学生毕业都找不着工作，还不如早早学门手艺。”
往事不堪回首，而我也不是个一味沉溺于伤痛的人，毕竟工作，独立，挣钱，消费也有着读书不可替代的诸多乐趣。
远远地，她快步走来，想必是怕我久等。近前，她微微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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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明朗了许多，罕有的笑容一直浮现在她的眼角唇边。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生动，别有一番柔婉细致的韵味，一种说不出的雅致味道，这和她以往的不苟言笑的冷面大相径庭，我暗自诧异。
四年的时间她的容颜清丽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憔悴。细察，眼角眉梢也不无落寞的痕迹，言谈中也不无隐约的恍惚。但是她的的确确亲切温和了许多，不再是以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和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傲。
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聊了很久，从当年校园的回忆到目前同学的近况，从校园的趣事到工作的呆板无趣。她一直表现的很耐心，不同于以往电话里的恍惚和忽然的无语沉默。想必她也是怕我受伤，没有找一个借口中止谈话，而我则是如此近距离地与她交谈，她不同以往的亲和温婉让我充满好奇遐想。
神使鬼差，我请她吃饭，因为到了晚饭的时间，而且站着谈话也不雅。她犹豫了，看见我没能及时掩饰住的受伤和失望，她笑了，说可以。
她坐在我身后，环住我的腰，我放慢速度，尽可能平稳的载她。
平日我飙车的速度是100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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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吃惊的是，没有难堪的表情，只是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平淡地逐一做了解释，只是要求我不要告诉别人。她说很多的事情并不需要昭示天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日久自见人心，刻意的解释只能是无谓的徒劳，再真实的原版经过无数人的传说都会面目全非。“很多时候，真相和事实远不及假相和谎言具有听觉震撼力。”她淡淡地笑，眼神冷峻而锋利。
我深深地震撼了。
而毫无修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叙述中，自始至终她的平静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和事。她说很多时候，自己都奇怪身为局中人却仿佛旁观者的心境。她淡淡地不无嘲弄地微笑：“一个人痛得深了，痛得久了，就不会再觉得痛了，对痛就会有免疫力。”
她说她不喜欢诉说，因为这个世界只会和你一起笑，不会和你一起哭。流泪对她也是一种奢侈，很多的时候心中泪雨滂沱但是眼里一片干涸。只有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褪去所有强颜欢笑的假面，那一刻的表情和心情才属于自己，可是所有属于自己的心情和表情也不过是没有任何思想的麻木与空洞。每晚合上双眼前，唯一闪过心头脑海的一丝意识就是希望永远地睡过去不要醒来。
她说再凶猛的野兽，不管它曾经怎样挣扎努力过，如果丧失了求生的欲望，即便眼瞧着打开笼子，都不会再逃跑。她说没有希望没有明天甚至没有下一刻下一秒的日子是不会有任何挣扎努力的欲望，有的只是绝望和麻木。
“你恨他吗？”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令我吃惊的是她笑了，回答说不。看见我愕然的神情，她冷冷的笑；“没有仇恨，只有可怜恶心。只不过最初可怜他的脆弱，后来恶心他的做人。”我更加迷惑，她幽幽地再次冷笑：“我自己都奇怪，不管是摇尾乞怜还是张口狂咬，自己会没有痛也没有恨，只是可怜，除了可怜还是可怜，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她说自己所有尖锐而清晰的痛都来自于对千里之外一个认识交往不到一个月的男人的思念。只要想到他，便是铺天盖地撕心裂肺的痛，便是滂沱淋漓汹涌的泪，也只有想到他，坚信他的出现才能支撑着她忍辱偷生坚持下来。
她说因为经历了，所以相信缘分。她说他是冥冥中神灵的指引，她说对他她有着强烈的感应并且一一印证，她说三年的煎熬，冥冥中那个声音终于支撑她守候到他的出现。
那一刻，坐在摇椅里，一手撑住额头，另一只手以一种无意识却极其优雅的姿态旋转着手中酒杯的她，表情落寞忧伤却又不无酸楚的甜蜜。
摇曳的烛光里，我的泪水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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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的交往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忽然间我和她拥有了共同的秘密。后来的日子，我隐隐感觉到她也不仅仅将我当作曾经的学生，更多的时候是一个朋友。
她的眼神不再迷离多了一份信任和倚赖，她的身体不再凛然多了一份放松与自然，她的表情不再单一，温和里多了一份暖意和笑意。而我则以一个准男人的心情暗自体恤着她，打电话问候，请饭局，只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心情，我愿意看到她开心生动柔婉细致的笑脸。
作为回应，她接受并回请饭局或是水吧小坐聊天，或者带一些杂志文章给我。她说读书既可以消遣时间又可以启迪心智，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她依然像当年一样用心良苦，只是策略委婉不再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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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躺在床上从随心所欲地翻阅，渐渐到细心地体会品味，精辟的见解，精彩的论点令自己的心胸豁然开朗。生活不再是朋友聚会谈天说地狂喝豪饮无聊聚众消磨打发时间，工作也不再无趣呆板敷衍了事，不知不觉间发觉自己的内心充实了许多，浮躁清狂的心情也自渐渐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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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与她交往的深入，我越来越困惑自己对她的感受。
她真的是一对矛盾体冲突有致的结合。外表冷漠冷峻，内心善良柔弱，看似高傲封闭难以接近，熟悉后却是一味的单纯随和，还有天性中难以置信的轻信与孩子气。她真的是奇怪的混合体，成熟理性善解人意，聪颖睿智又不谙世事，优雅婉约又不无活泼俏皮。
她孩子似的单纯明朗与当年的冷峻高傲相互叠加交错，我往往陷入恍惚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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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陷了进去，我只是觉得她需要关心，而我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开心让她的生活多一些暖意多一些色彩，对她我一直心存敬意。直到有一天云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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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离开不止是伤心更有难堪。她是那样一个要强倔傲的女孩，认识她五年，对她的了解我从未奢望过她的主动，而且她的确是个好女孩，聪明主见开朗活泼甚至还有一些泼辣。而我不止是吃惊更是震惊，虽然自己也模模糊糊意识到这些日子里对云不再热情不再期盼，可一直以为只是男人一点小小的虚荣心作祟，是对她长久以来的漠然无视施加的一点小小的压力，可是我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对云的态度会有如此强烈反差的改变，甚至于会对云的暗示不为所动，对云的离去毫无挽留。
这是云永远都不能接受的真相，也是我此后难以释怀的隐痛。我无法告诉云那一刻的优柔，是因为有她的影子忽然自我心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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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请她吃饭。
自云离去的那一天，已经好久没有见她了，也没有问候，我有意识保持了距离，试图理清自己的心绪。但再次令我震惊的是，自从拒绝云后，这些天我的脑子里竟然的确满是她的影子，她的一笑一颦，她的一举一动，我居然是如此疯狂地牵挂思念着她。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措，四年的痴心守候居然不及一夜的倾心相谈，而她竟然是我的老师。在感情与理智，道德与伦理的挣扎中，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罪恶感。
坐在雅间里，菜还没上来，我们闲聊。她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我很开心。闲聊间，我心怀鬼胎偷眼打量她，纤弱的身体，瘦削的双肩，小小的脸庞，五官不算漂亮但是整体清秀俏丽，举手投足间动作优雅妩媚，别有一番舞蹈般的韵味。她不漂亮，但是的确很特别很有味道。
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个7，8岁模样的小女孩进来，手里拿着几只玫瑰花：“哥哥，姐姐好漂亮，买支花送给她吧。”
平时这种情况很常见，无论酒楼还是水吧，总会有同样年纪的小孩说着同样的话。但是今天，我却是无由的局促与不安。偷眼看过去，那边的她笑了，说：“我是阿姨，不是姐姐。”小女孩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解地看着她，将花伸向我，又机械地重复了一次。我不觉脸红心跳，一时难以应对。那边的她见我尴尬，忙解围：”这位哥哥不能送花给我。“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似乎不明白我们的难堪，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又机械地重复了一次。这次，她似乎有些生气，竟然非常孩子气地涨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小孩子不可以乱讲话。”
小女孩在她冷峻犀利的眼锋下讪讪离去了。
在忽然安静下来的两个人的雅间里，渐渐弥漫了某种尴尬的味道。“这些孩子太多见了，总是一批一批的来。”为了打破沉闷，我故作平静地说。
她笑并附和，不无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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