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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上有一座高山,我拉了痕一起往上跑,我始终不愿意停下脚步,途中被叫尖锐的荆棘割破了手指,我的伤口也隐藏了起来,那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没有人可以过问。山顶上有突兀的岩石,裸露在外面,还有一座不大的庵堂,有着亘古不变的钟声,古老而沧桑,听得人心如止水。我和痕坐在裸露的岩石上,山峰吹过了我们,钟声又将我们扶直。
我突然想起来问痕:“你父母,他们好吗?”
痕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无助:“他们?我根本就不清楚。母亲带了我那么大,我很感激她。我父亲早就离开了我们,天各一方地和我们生活着。我对他毫无感情可言,我并不恨他,任何人都有权利追逐自己的梦想,他的梦想不在我们这里,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不可以限制他,限制,挽留,哀求,其实都是一种索取。得到了又能如何。人是自私的动物,为了得到理想而不惜牺牲一切。他们失败的婚姻终于烟消云散,他们痛快淋漓地演绎了形同陌路,我为他们挖掘了婚姻的坟墓,我只不过是一个附属品,仿佛上天随时都可以索回我的生命。我的生命并不坚硬,因而母亲也离开了我,索性我依旧继续存活了下去,接受了各种教育,直到现在。我自由了,可是同时,我更大限度地失去了自由,我是上天抛弃的孩子,也是宿命手指上坚忍的强者。”
我说:“痕,你的冷静曾经不只一次让我被吸引。我一直不知道我们的相遇是什么因缘导致的后果,只觉得我们有着适合彼此的心情,让人感觉满足。众生在冥冥中总有着循环,无始无终。”
我独自一个人走进庵堂,留下痕在岩石上沉默地黯然神伤。
庵堂里香烟缭绕,来客极少,我进去时候只看见了一男一女,他们并没有走到佛像前顶礼膜拜,只是坐在厅子外的露天空地上,神情安静祥和,应该是一对相爱而平淡的夫妇,神情显得清澈而明亮。我过去,祝福他们,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健康。因为他们的生活符合我所希望的。心中有佛,又何须一定要对佛参拜。
庵里还有几个小尼姑,这里收留了她们,所以她们带着感恩的心留了下来,但她们依旧有着不安的蠢蠢欲动的眼神,看过去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很努力的样子。
我走进庵堂,虔诚地跪在了垫子上,看了佛一眼,俯身跪拜,俯身的那一刻,我想到的是痕和明。我在他们身上都有所寄托,我相信佛是慈悲的,我是否能为自己赎罪。佛无所不知,那么,它是否知道我该如何结束。
钟声依旧不停地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心,一下一下地,恍惚间,我再一次把粗劣的伤口狠狠地晾在了风里。我喃喃地说:“佛啊,你真的,知道一切吗?”
不知道何时,痕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说:“那么,它知道我心里的恐惧吗?”
我对痕说:“痕,你身上带着淡淡的残忍的血腥味,它无情地掩盖了你心里的恐惧,你需要释放它们。佛不管这些,佛只知道禅宗,总是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世事皆无一可免地成了四大皆空。佛把红尘关在了眼睛无法触及的地方,于是,他不管这些俗事,俗事在它眼中显得浮躁而苍白,不要过分相信它。不过,它有时候可以抵达你的灵魂深处并尽它最大的努力来安慰你,你最好能有一颗虔诚的心。尽管有的时候,我们会选择堕落。痕,那是无可奈何,那是迫不得已。”
“有没有想过哪一天,我们会一起慢慢遗忘彼此。”
“没想过,痕,你不要总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太多,这样,你会活得异常艰苦。”
“lancy,此刻的山巅像极了原始森林,潮湿阴冷,有无数诡异苍白的笑容。”痕转换了话题,饶有趣味地说了这么一句。
于是我停下来静静地欣赏山巅,丝丝缕缕的迷人的韵味,在我眼前流转。
这一晚,我们呆在山上没下去。晚上黑色幕布上闪闪烁烁的星星依旧像大滴大滴的眼泪,让人不忍心去看。我看着月亮,月亮的笑容让我觉得舒心。
我们睡在了庵堂的一间客房里。
早上醒来的很早,感受到青草而水珠的清香,于是下了床,穿好衣服,过去把痕摇醒了。
我们出了庵堂,神清气爽的感觉着实惬意。我和痕一路走下山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不需要告别,也不需要理由,走了,就好,自己的心情跟着放飞。
我们去吃了早饭,这里的早餐都很素,对我们的肠胃很有好处,我们毫不节制地吃下了许多。很过瘾的样子。只是小镇里的人对外来的人总有着疑惑的心情,对他们来说,镇子里所有的人都认识,走过时不一定要打招呼,但彼此都明白。而我们,是陌生的面孔,显得生疏而另类。小镇里的人也喜欢谈论新鲜的事物。
这样很好,我们都是陌生人,不会记住彼此,我们可以留下足够大的余地,慢慢遗忘,一辈子擦肩而过,一辈子无人可知的孤单,也是万劫不复的荒凉啊。这又有何人知晓。
小镇的气息弥漫在石板上,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感觉空气正在吸吮着我的梦魇,把我的身心都变得空空的。我的皮肤在空气中张开了。就仿佛紧绷的灵魂突然间松弛下来,放纵了自己。
小镇上有一座高山,我拉了痕一起往上跑,我始终不愿意停下脚步,途中被叫尖锐的荆棘割破了手指,我的伤口也隐藏了起来,那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没有人可以过问。山顶上有突兀的岩石,裸露在外面,还有一座不大的庵堂,有着亘古不变的钟声,古老而沧桑,听得人心如止水。我和痕坐在裸露的岩石上,山峰吹过了我们,钟声又将我们扶直。
我突然想起来问痕:“你父母,他们好吗?”
痕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无助:“他们?我根本就不清楚。母亲带了我那么大,我很感激她。我父亲早就离开了我们,天各一方地和我们生活着。我对他毫无感情可言,我并不恨他,任何人都有权利追逐自己的梦想,他的梦想不在我们这里,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不可以限制他,限制,挽留,哀求,其实都是一种索取。得到了又能如何。人是自私的动物,为了得到理想而不惜牺牲一切。他们失败的婚姻终于烟消云散,他们痛快淋漓地演绎了形同陌路,我为他们挖掘了婚姻的坟墓,我只不过是一个附属品,仿佛上天随时都可以索回我的生命。我的生命并不坚硬,因而母亲也离开了我,索性我依旧继续存活了下去,接受了各种教育,直到现在。我自由了,可是同时,我更大限度地失去了自由,我是上天抛弃的孩子,也是宿命手指上坚忍的强者。”
我说:“痕,你的冷静曾经不只一次让我被吸引。我一直不知道我们的相遇是什么因缘导致的后果,只觉得我们有着适合彼此的心情,让人感觉满足。众生在冥冥中总有着循环,无始无终。”
我独自一个人走进庵堂,留下痕在岩石上沉默地黯然神伤。
庵堂里香烟缭绕,来客极少,我进去时候只看见了一男一女,他们并没有走到佛像前顶礼膜拜,只是坐在厅子外的露天空地上,神情安静祥和,应该是一对相爱而平淡的夫妇,神情显得清澈而明亮。我过去,祝福他们,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健康。因为他们的生活符合我所希望的。心中有佛,又何须一定要对佛参拜。
庵里还有几个小尼姑,这里收留了她们,所以她们带着感恩的心留了下来,但她们依旧有着不安的蠢蠢欲动的眼神,看过去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很努力的样子。
我走进庵堂,虔诚地跪在了垫子上,看了佛一眼,俯身跪拜,俯身的那一刻,我想到的是痕和明。我在他们身上都有所寄托,我相信佛是慈悲的,我是否能为自己赎罪。佛无所不知,那么,它是否知道我该如何结束。
钟声依旧不停地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心,一下一下地,恍惚间,我再一次把粗劣的伤口狠狠地晾在了风里。我喃喃地说:“佛啊,你真的,知道一切吗?”
不知道何时,痕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说:“那么,它知道我心里的恐惧吗?”
我对痕说:“痕,你身上带着淡淡的残忍的血腥味,它无情地掩盖了你心里的恐惧,你需要释放它们。佛不管这些,佛只知道禅宗,总是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世事皆无一可免地成了四大皆空。佛把红尘关在了眼睛无法触及的地方,于是,他不管这些俗事,俗事在它眼中显得浮躁而苍白,不要过分相信它。不过,它有时候可以抵达你的灵魂深处并尽它最大的努力来安慰你,你最好能有一颗虔诚的心。尽管有的时候,我们会选择堕落。痕,那是无可奈何,那是迫不得已。”
“有没有想过哪一天,我们会一起慢慢遗忘彼此。”
“没想过,痕,你不要总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太多,这样,你会活得异常艰苦。”
“lancy,此刻的山巅像极了原始森林,潮湿阴冷,有无数诡异苍白的笑容。”痕转换了话题,饶有趣味地说了这么一句。
于是我停下来静静地欣赏山巅,丝丝缕缕的迷人的韵味,在我眼前流转。
这一晚,我们呆在山上没下去。晚上黑色幕布上闪闪烁烁的星星依旧像大滴大滴的眼泪,让人不忍心去看。我看着月亮,月亮的笑容让我觉得舒心。
我们睡在了庵堂的一间客房里。
早上醒来的很早,感受到青草而水珠的清香,于是下了床,穿好衣服,过去把痕摇醒了。
我们出了庵堂,神清气爽的感觉着实惬意。我和痕一路走下山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不需要告别,也不需要理由,走了,就好,自己的心情跟着放飞。
我们去吃了早饭,这里的早餐都很素,对我们的肠胃很有好处,我们毫不节制地吃下了许多。很过瘾的样子。只是小镇里的人对外来的人总有着疑惑的心情,对他们来说,镇子里所有的人都认识,走过时不一定要打招呼,但彼此都明白。而我们,是陌生的面孔,显得生疏而另类。小镇里的人也喜欢谈论新鲜的事物。
这样很好,我们都是陌生人,不会记住彼此,我们可以留下足够大的余地,慢慢遗忘,一辈子擦肩而过,一辈子无人可知的孤单,也是万劫不复的荒凉啊。这又有何人知晓。
小镇的气息弥漫在石板上,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感觉空气正在吸吮着我的梦魇,把我的身心都变得空空的。我的皮肤在空气中张开了。就仿佛紧绷的灵魂突然间松弛下来,放纵了自己。